阮玲玉身着旗袍气质动人
文章摘自《辉煌与陨落》 作者:一鸣 出版社:东方出版社
阮玲玉不过是一个只有二十五岁,中学程度的纯情女子,涉世不深,而且具有寡母遗留给她的我国传统妇女的保守观念。何况,两个互控的男人在上海都是颇有财有势的人,和她都有亲密的同居关系。上海地方法院以正式传票传她必须于1935年3月8日上午9时半出庭做证,否则要受到拘提处分。她夹在两个同居人的中间,如何出庭做证?偏袒任何一方都不讨好,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,两面不是人!上海的大小报刊又同声骂她淫荡。想想自己的遭遇,她愈想愈沮丧、气愤和想不开,她四面楚歌、孤独无援。
这时,她内心不能不直接地痛感到,到处都充满着对她的鄙视、讽刺、辱骂与斥责,也到处都充满着“正人君子”的冷笑与魔鬼们凶狠阴毒的眼光……一向心地善良到懦弱的她,是那样的爱惜羽毛,又是那样的争强好胜,但是现在她在千万人的面前,却成了莫须有的罪人,她再也抬不起头来了!……她是可耻的荡妇?是罪不容诛的祸水?……她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,也经不起这种狂风骤雨的袭击! 绝境中的阮玲玉已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,只有两条路:要么出庭,受屈辱;要么只有使自己从这个充满阴谋和罪恶的世界上消失。 3月5日,她仍一如既往,走进摄影棚,抓紧拍摄由罗明佑和朱石麟共同导演的《国风》的最后几个镜头。到3月7日,影片《国风》的内外景戏已基本拍完。
3月7日是与她搭档演戏的小生金焰的生日,晚上应邀与王人美、黎铿等同往餐厅。平常她不多喝酒,这次她豪饮数杯,席间有人赞她酡红上脸,益添娇艳;她听后微抹红烫的脸,遍吻席间的每一位女星,且纵声谈笑不拘,大家看她举止有些失常,还以为是喝多了酒,借酒消愁,抒发所受的闷气而已。
谁知她这时已经萌生死念,席终人散时,她抱住王人美,不胜感叹地说:“我要走了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好姐妹,再见吧!”然后又分别与大家紧紧地握手道别,表现得分外的亲热和依依不舍,意在和友好诀别!
那天晚上到家夜已经深了,阮玲玉回到家里和唐季珊谈到第二天的讼事,她表示必可胜诉,不过认为自己如果要上法庭做证人,面对和她同居过的张达民及众多的观众及新闻记者,将很觉难为情。但唐季珊不以为此,坚持让阮玲玉出庭,并因此发生口角打了阮玲玉一个耳光。事后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,她想到了很多,从开始的开始想到自己最后的最后,她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,她的苦向谁诉?向谁言?
深夜时她托言肚子饿,叫女佣给她煮一碗面,并要唐季珊先睡觉,她谎说要记好最近所花用的零碎账目。唐季珊不疑有他,即独自呼呼大睡。阮玲玉即披衣在灯下写遗书:
达民:
我已被你迫死的,哪个人肯相信呢?人们一定以为我畏罪?其实我何罪可畏,我不过很悔悟不应该做你们两人的争夺品,但是太迟了!不必哭啊!我不会活了!也不用悔改,因为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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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嵩